【楚路】鸢尾(花吐症paro)
前言:花吐症paro.
诗句部分选自席慕蓉《鸢尾花》。
@-疏桐朗月 点梗。对不起没有虐路总!!我真的不会写虐啊!!非常抱歉qwq
(请保持静默 / 永远不要再回答我)
路明非盯着漱口杯里那朵蓝色的花瓣,喉间钝痛,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诡异感觉仍然残留着。花瓣的颜色偏向蓝紫,在光下略带透明。他拈起花瓣,手中触感光滑而柔软。
路明非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吃下和花朵有关的任何东西。何况这片花瓣实在太新鲜,花瓣末端还沾有被扯下时的丝丝浅蓝色花汁。
如果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绝对是和某个小恶魔有关。路明非站直身体道:“路鸣泽——”
“在的,哥哥。”路鸣泽迅速出现,穿着花花绿绿的沙滩裤戴着墨镜,手里甚至拿着一瓶冰汽水,“我从恶魔沙滩前往这里为您服务。”
“这是什么东西?”路明非给他看那片花瓣,“你又搞什么鬼?”
“嗯···”路鸣泽打了个响指让饮料消失,他凑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蓝鸢尾花花瓣。鉴定完毕。”
“我不是问你是什么花!!”路明非敲了一下路鸣泽的头,“怎么回事?我吐出来的。”
“就是哥哥你得了花吐症呗。”路鸣泽撅着嘴抱着自己的头,满脸委屈,“花——吐——症——知道了没?我不告诉你什么花,你怎么找到拯救你的方法?”
“花吐症?不是你的恶作剧?”路明非怀疑的问,“解决方法是什么?”
“我才不会做这么娘唧唧的恶作剧。”路鸣泽皱眉,“在吐出整朵花的花瓣之前,找到那个你爱着的人让他爱上你,并且得到他的一个吻,不然你很快就会死。要严肃对待哦,哥哥!”
“这设定够鬼畜的。”路明非悻悻的说,“这花有几瓣?”
“三瓣。而且接触到这花的人也会得这病,哥哥你可要保管好别害人哦。”路鸣泽道。
路明非想了想:“有没有什么迅速解决办法?就是···喝点药什么的,你不是恶魔吗,这点方法总是有的吧?而且我死了你不就拿不到我的命了吗?”
路鸣泽理直气壮的说:“有啊,拿四分之一的命来换。在哥哥吐出最后一瓣之后还有时间来和我交换点东西嘛——虽然横竖都是死啦,但是哥哥不至于这么衰吧?”
路明非摆手:“滚滚滚。我怎么知道我爱着谁?”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诺诺——不过要真的是她,可能你还是会被凯撒打死。”小恶魔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不过吐出来的花一般都和你爱着的人的性格或者你们之间的关系什么的有关,你去谷歌一下蓝鸢尾的花语,说不定有帮助?”
路明非疑惑地问:“你不是全方位贴心服务吗?不能直接告诉我花语吗?”
路鸣泽又打了个响指让饮料回到他手里:“能啊,但是我喜欢恶作剧嘛。”
(那从起点到终点之间 / 如谜一般的距离依旧无法丈量)
路明非把花瓣收在他喝水的玻璃瓶里,打开手机谷歌蓝鸢尾的花语。
他仔细想了一会儿,花语明显不是在说诺诺。诺诺是强韧的倔强的,像玫瑰般艳丽绽放。而且现在诺诺已经离校了···她在那个小岛上做待嫁新娘呢。
零呢?零也不像。想想她在格斗课上把老师甩出去的那一次吧。
绘梨衣?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而且蓝色太清冷,她应该是温暖的。
伊莎贝尔··开什么玩笑!
要是芬格尔没到巴西去就好了,他们俩能一起头脑风暴,不至于自己一个人现在在这里绞尽脑汁。路明非叹了口气。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的大事啊。
“呃··心爱之人?”芬格尔那边闹哄哄的,“我说明非啊,这种事你自己不清楚吗?还要来问我?”
“我就是不清楚才来问你的啊!”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又想到电话那头芬格尔看不到。
“诺诺呗!全学校都知道啊——明非你怎么了啊?”
路明非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我没事!!对了废柴师兄,你觉得蓝鸢尾花比较像谁?”
“什么玩意儿我听不清楚···蓝什么东西··楚子航吧?”芬格尔几乎是在吼了,“蓝色的大概就是他了!我这边party在放音乐!太吵了!回聊!”
路明非握着手机,听着忙音盯着玻璃瓶里安静的花瓣。
(这无垠的孤独啊 / 这必须的担负)
其实高中的学校花坛里是种过鸢尾花的。
四五月份春风撩人的时候,花坛里就会满是那种漂亮鲜艳的蓝紫色。爱美的女孩子们在下课的时候采上一两朵放在课桌上。
高二那年五一节放假,小胖子路鸣泽和叔叔婶婶出去旅游了,留下路明非看家。倒也不是不带他去——可是学校安排高二高三提前上课,而且路明非也不想去凑成那个多余。
放假的那两天他背着书包到学校去,只装着一本资料和几支笔,一个人独享整个教室。写累了他就趴在窗边休息,或者去操场走一圈。
路明非推开窗户,让微微湿润的春风吹进教室。可桌上刚写好演算思路的草稿纸被春风卷出窗外,他伸手没有抓到,眼看着那张纸飘荡到花坛上,在蓝紫色的花海中白的扎眼。
其实他也大可不必下楼,学校有定点来收拾花坛的员工,刚写好的思路还在脑子里,他只要重新抽张草稿纸继续写题就好了。但是路明非还是下楼去捡了。
下楼之后他发现已经有人帮他捡起来了,他摸了摸头对那个穿着白衬衫表情冷淡的男孩说:“同学,我的草稿纸掉下来了。”
男孩把纸递给他,路明非接过纸:“谢谢你啊。”
对方只是摇摇头。
他从他身边走过。
(所有的记忆离我并不很远 /就在我们曾经同行过的苔痕映照静寂的林间 )
在路明非的提心吊胆惴惴不安中,之后的一切都很平静。
虽然喉间仍然不舒服,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的感觉让路明非觉得很怪,像哭泣时哽咽着,却哭不出来。
他也没再吐过花瓣了。只是咳嗽。他说他感冒了。
他正常出任务,处理学生会的事务,接受学校后辈崇拜的目光。
而第二瓣花瓣是在干掉那个舞王之后。
在受伤被送回学校的途中,路明非吐出了第二瓣花瓣。
他平静的用纱布把花瓣层层包裹起来,在路上给楚子航的手机打了电话没接通,他留了言,告诉师兄他想和他谈谈,让他尽快回来。
然后大家告诉他楚子航并不存在。他不会相信。
面对着那花瓣,他有找到他的决心。
(可是 / 有一种不能确知的心情即使是 / 寻找到了适当的字句也逐渐无法再驾御 )
卡塞尔也有鸢尾花。
某个春日的清晨,他似乎在去餐厅的路上看过一眼那种鲜艳的蓝紫色。但是卡塞尔有太多的鲜花,有太多艳丽的色彩,比如宿舍楼下那些玫瑰花,绽放时如同烧起了一把火。
他没有留心去看那些蓝色的花,但他肯定是有的。
在他前往中国的路上,诺诺在车后座昏睡,芬格尔开着车和他闲聊,中间插着路明非的咳嗽声。路明非问他记不记得之前他问过的问题“蓝色鸢尾花最像是谁”,芬格尔似乎要回答,却突然没了声音。
“我觉得楚子航可能是存在的。”芬格尔下车时说。
“为什么又相信我了?”路明非问。
“因为刚刚你问我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我有回答,但我现在回答不出来了。”他说。
路明非想说:“你当时说的是他。是楚子航。”
但他只是对芬格尔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答案,但说不出口。
(到了最后/ 我之于你 / 一如深紫色的鸢尾花之于这个春季 /终究仍要互相背弃)
在抓住命运的那只矛之前,路明非咳出第三瓣花瓣。
他虔诚的吻了吻那片花瓣,然后把它夹在高中课本里,安静的出门。
“来吧,拿走剩余的所有吧。”他对路鸣泽说。
路明非的手机上还留着蓝色鸢尾花花语的备忘录。
“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而易逝”
Fin.